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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/29的晚上八點四十多分,我從家裡出發走向地鐵站,要趕九點半的電影。

今年的秋冬來得似乎特別地早,看天色就知道了。將近九點的天色,跟十一二點沒什麼太大的分別;當然,也像是清晨六點。那幾次在五點半爬起,趕七點到警察局門口排隊辦居留證,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天色。

朋友總說我勇敢,可以獨自飛到千里之遙的異鄉,一個人生活。
其實我只是不擅於哭泣。
生活中總有許多的不如意,久了之後,習慣帶著面具,武裝所有的情緒,也隱藏一些煩心事。
向晚的街道上,不曾停下的腳步,想白天的點點滴滴,想等會要看的電影。月光下,自己說著心事。
當然,還有想著月下老人綁在我腳下的紅線,尋找它的另一端。

在地鐵站看到一張海報,寫著 «Paris2012 »,下面是奧運的五環。是巴黎要辦2012年的奧運嗎?八年後,原本就以觀光盛名的巴黎應該會更熱鬧吧。那我呢?八年後我在哪?應該已經回到台灣了,應該已經在工作了,應該開始戀愛了吧?也許已經嫁人了……。

坐上地鐵,望著車上一張張冷漠的臉孔,想起那些曾經親密,卻又突然離去的同性友人,轉變後的她們,有著一樣難以親近的面容。猜測她們對我的疏離,也許是認為我是OOXX。因為害怕失去,所以抓得更緊,對她們有著霸氣的佔有慾。
就像愛情。

在地鐵轉車時,我想起蘇東坡的詞,昨天是中秋節呢!
「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。」
多好的一闕詞!
蘇東坡在宋朝寫下了這首《水調歌頭》,現代音樂人梁弘志將它譜成了曲。詞曲都是經典之作。
只不過寫詞的人被貶了官;譜曲的人如今在與病魔交戰。
「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。」

當你從懵懂無知到開始品嘗悲喜;當你付出一切最後手裡抓的只有空氣。你所需要的,也就只是那殘存的勇氣。
和那樣不顧一切的霸氣。

遺憾不是停止的藉口,就算最後羊吃掉了玫瑰花,日子還是可以開心地過下去。

從一個城市飛到另一個城市,看的是同樣的月亮,映著我感情路上的一片空白,沒被針扎過,沒被血染過。彷彿應該轟轟烈烈,卻如此平淡無奇。這一份不完整的缺憾,就留給電影中去彌補。
所以我以一種朝聖的、虔誠的態度去看電影,投入所有的情緒,卻不投入眼淚。別人在影片中決堤,我卻堅守這最後的冷靜,似一種冷血的抽離。因為我知道,即使我悲傷的哭泣,也不會有像【玫瑰花床】的男主角送我一束玫瑰。
浪漫只是電影中的謊言。

坐上另一班地鐵,面對又一群冷漠的容顏。
有沒有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瞳,可以在人海中閃耀?有沒有一雙溫暖的手,可以伴我度過寒冬?

在地底下搖晃的車廂,像是幾世的穿梭,為了一個永恆的相遇,千里追隨。

地鐵開進了義大利廣場。
我想起兩個月前坐車到這一站,爲的是接我親愛的家人。儘管在某一方面依然一片空白,但我擁有滿溢的親情。
也許就已足夠。

月光下的巴黎,有一種柔和的美,我打算告訴人們,這一個古老的傳說。
「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。」

9/29晚上九點十分,我從義大利廣場站出口,等待一場即將開演的電影。
關於愛情。

 

後記:當晚所看的電影,是講述義大利畫家生平的【Modigliani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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