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ossignol 夜鶯的流浪筆記

提到香港導演吳宇森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他早期的一部港片【喋血雙雄】。這部由周潤發、狄龍和葉蒨文所主演的警匪片，不論是劇情、運鏡、畫面都可以說得上是警匪片的經典之作。後來這些元素，再摻雜「好萊塢公式」，變成了一部在當時令我非常喜歡的片子：【變臉 (Face off)】。

吳宇森也因此被封為「暴力美學」的導演。雖然之後我片子看得多了，看過了馬丁史科西斯及一些韓國片(例如【老男孩 (Old boy)】)，覺得吳導的片的「暴力」成份，其實還只是小兒科。不過不可否認，他「美學」的部份還是足夠的。

2008年吳宇森推出了歷史大片【赤壁】。這部從開拍到上映，一直是眾所關注的焦點。我也去了電影院觀看這部片，但看完之後非常失望。這是吳宇森的片嗎？既不暴力也不美。戰爭場面的鏡頭還顯得有些凌亂，慢速鏡頭和特寫及快速的zoom in/out的使用多到我覺得煩了，每個畫面都讓我覺得好刻意。

而且也許這次【赤壁】找來太多大牌演員了，怕搞不定，變成每個大牌出現都要設計他的出場方式。更糟糕的是在打仗的時候，A打完了退場換B，B打完了退場再換C……簡直成了這些大牌們的個人秀。

至於吳導的片中最著名的鴿子，在【喋血雙雄】裡是一隻鴿子飛來撲在燭火上；在【變臉】是一群鴿子從教堂裡飛出。雖然【變臉】中的一群鴿子在力道上不如【喋血雙雄】的一隻鴿子有力，但總說得過去，畫面也挺漂亮的。可是到了【赤壁】，鏡頭跟著一隻向前飛行的鴿子，從劉孫聯軍，飛到了曹營。等到了曹營，鴿子轉向左邊，自動出鏡。那這隻鴿子在這部片裡有什麼含意？不懂，真的不懂。

這既然是部歷史片，關於歷史的部份，也許吳宇森想幫周瑜翻案，不想把他拍成像《三國演義》所描寫的心胸狹窄；諸葛亮也沒有小說裡寫的料事如神，這些我當然可以接受。可是也許真的是演員太多了，說老實話，看完【赤壁】之後，裡頭每一個角色的個性我還是看不太出來。

關公少掉了赤兔馬，關刀也小得可憐(小到我以為他是赤手空拳在打仗)。還有踢球的那一段，片中的那顆球簡直跟現代的足球沒什麼區別。

再來是演員。
我是因為梁朝偉的關係才去看這部片的，不過感覺梁朝偉在這部片就只是演出應有水準，並沒有令人拍案叫絕之處。
金城武，我很高興在片中他是用配音的，幫他糟糕的口條加分不少。
另外一個我覺得口條有嚴重問題的張震，則是原音呈現。看他演侯孝賢、王家衛的片子，總是很受不了他開口說話，覺得他說的話都無法內化到角色個性，而且聽不出喜怒。
趙薇，好不容易在新版的【京華煙雲】，看到她有別於以往的演技。這次在【赤壁】，又充滿了小燕子的影子。
胡軍，不論外型或是演技，都符合片中那打不死的趙雲。
「霸王」張豐毅在【赤壁】裡成了曹操，看完只能說：薑還是老的辣啊！
日本人中村獅童演出甘興一角，我覺得這個角色無足輕重，刪了也無妨。而且他那一口破中文居然不用配音，也讓我很不解，導致一開始出場練兵所喊的「躍、踢……」幾個字唸得我覺得聽起來都一樣。

更令我不解的是林志玲，也許是為了吸引更多人觀看，讓她來演出小喬一角。還特地在片頭打上「特別推薦」，給足了林志玲面子。小喬這個人物本來在歷史上或是在《三國演義》裡都著墨不多，吳宇森大大加重這個角色戲份，而且我覺得加得太多了。

有一段是金城武所扮演的諸葛亮，拜訪梁朝偉所扮演的周瑜，希望他能說服孫權一起與劉備聯合對抗曹操。這段兩人都沒言語，而是靠著彈琴表達彼此之間的想法。我本來認為這樣設計很棒，鏡頭在彈著琴的梁朝偉與金城武之間切換，雖然不用言語，但交代了許多事情。非常可惜的是在這之間，鏡頭數次切到林志玲，次數多到甚至讓我覺得似乎在暗示林所扮演的小喬與諸葛亮、周瑜之間有曖昧關係。

總之，【赤壁】這部片看完讓我覺得非常失望。就只是一昧地追求大場面，而不是用心地刻畫出一部精緻的好戲。【喋血雙雄】裡精彩的人性、劇情張力，在這部片完全感受不到。片尾結束時打出「未完待續」，相信也讓很多人的臉都綠了。下集聽說要等到明年春節才會上映，希望除了大場面之外，能在劇情及人物關係/互動上多下工夫。否則就算把上下兩集看完，也會覺得它只是一部靠大場面所撐起的，沒什麼內容，很「空」的片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