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ossignol 夜鶯的流浪筆記

提到法國，相信很多人的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印象，就是「浪漫」這兩個字。很多人都覺得法國人很浪漫，我在還沒來法國之前也是這樣覺得的。但等到真正來到法國，才發現完全不是如此。

法國是一個非常重視「自由」及「自我意志」的民族，所以只要做的事不要太過頭，基本上你做什麼是不太有人會甩你的。但問題也就是在這兒，所以有人在車站發表一人演講；老先生顛簸上車沒有人讓位；流浪漢繼續在車站獨眠……。這些現象都是在台灣不太可能看到的，而且法國這個民族，絕對不會有像我們「自己吃點虧就算了，不計較」的態度，他們鐵定會爭取到底，爭那自以為重要的道理。說好聽是敢於表達自己的感覺吧，但如果只要一不爽就鬧罷工，那會不會有點小孩子氣？

所以，不是我要說，我覺得法國人沒什麼人情味，甚至有點自私。

有時候我覺得他們強調自由強調地太過頭了，變成一種放任、一種缺乏公德心的表現。所以巴黎街頭，沒有流浪狗卻遍地「黃金」；每隔幾步就有垃圾桶卻還是遍地垃圾、煙蒂。

半年，也許不夠看清一個民族；但至少天天相處，不再是以前的刻板印象。我覺得我們被那些虛有的幻象、天真的想像給矇蔽了。如果你在塞納河畔被扒，那你還會不會覺得塞納河很浪漫？在美麗的塞納河、雄偉的鐵塔和壯麗的凱旋門下方，充斥著扒手、無賴，和髒亂的街道，我真的覺得他們辜負了上天給他們那麼好的環境。

這半年，由於住得遠，所以每天都花挺長的一段時間在通車上。巴黎交通網算挺不錯的，四通八達，而且很晚才收班。在台北，晚上十點半後如果你在沒有捷運經過的地方那大概就回不了家了；我在這有幾次晚歸的紀錄，其實在巴黎，只要在半夜十二點、一點以前，都不用擔心回不了家。
但要擔心車上的人。
陰陰暗暗的車站及車廂，吃東西的吃東西、抽煙的抽煙，甚至連狗都成了乘客之一。車站是流浪漢的「家」，而在看不見的一角，有扒手在窺伺；車廂中，還是一樣充滿垃圾，甚至還可以聞得到濃濃的體臭。幾乎每次上車都會碰到自稱是難民的人來跟乘客要錢，我實在很想跟他們說，如果找不到工作的話那就去清掃地鐵或電車車廂吧。我想RATP會很高興有人願意做這樣的事。

撇開這群人不談，其實「正常」人有時候也讓我挺受不了。永遠缺乏耐心、說話顛三倒四。如果你把法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當真，那你絕對會被他們氣死。不知是腦部構造的娜一個部分不相同，我覺得他們的思考方式跟我們的很不一樣。

而且他們還是出了名的懶散。

感覺他們好像沒什麼心思在工作上，商店晚上七點就關門，還不包括中午的一個小時左右的休息時間。滿腦子想渡假，只要假期是星期四，那絕對是連星期五也一起放，而且從星期三就閃得不見人影，來個周休四日。

其實我沒那麼討厭法國人，畢竟還是有遇到幾個不錯的。雖然前面長篇大論都在批評法國人，但他們有些行為還是值得讚賞，譬如說搭電車或地鐵，放眼望去幾乎人手一本書或雜誌，在公園也是充滿看書的人。

不過還是所幸我來法國的動機不是因為法國人。我喜歡巴黎的公園，像我前幾天在盧森堡公園曬一下午的太陽，看書、看鴿子、看人，也沒有人管你，自在愜意的很；我還是喜歡那條孕育不少文人雅士的塞納河；喜歡法國電影，那對影像的捕捉及完全不同於好萊塢的敘事手法；喜歡法國文學，那些屹立不朽的名字及作品……。

至於人，我還在努力適應及接受他們的邏輯。

下個月又有罷工了，總是因為一些小事或一些個人利益，而害得大家沒交通工具可乘坐。

拜託，千萬不要再說法國人很浪漫了。